赛博阿斯摩太

我是一只蘑菇我是一只蘑菇我是一只蘑菇

【佛少】这次也不知道取什么名字

佛指大师谢谢

再次蹦哒




(一)

从前有座山,山里有座庙,庙里有个老和尚,老和尚声情并茂地对他的弟子说:“你还俗罢!”

徒弟:“?”


(二)

这个莫名其妙被赶走的徒弟法号尚溯,因为从小当和尚,也没名字,只好继续叫尚溯。

尚溯刚刚下山,突然从天而降一个青年,啪叽摔他脚边。出于出家人的职业操守,他好心地把人扶起来,关心地问了一句:“施主,还好吗?”

青年抬头,一声卧槽,激动地抓住他的手:“大师好!大师我想问问你大师!大师请问你知道有本书叫《仙授理伤续断秘方》吗?大师求你了我找这本书有急用!”

尚溯安抚道:“施主莫慌,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

青年:“我妈让我给她找这本书写作业!”

尚溯:“?”


(三)

很久之后,青年才发觉自己来错了地方,他丧气地坐在地上,盯着天空发呆:“完了,万象阵每三天才能重启一次,启动前需要两天做准备,每次关闭后需要五天保养时间......”他扭头看了一眼尚溯:“我数学不好,您帮我算算,我需要多久才能走啊?”

尚溯:“......”

青年挥了挥手:“算了,不重要,问题很大的是,我身上没盘缠,大师您能带带我吗?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!”

尚溯:“......”

尚溯双手合十:“贫僧会尽力化缘的。”

说完才发觉不对:“师父将我逐名了,我大约需要另想办法。”

青年:?

青年:“这年头和尚都可以失业的吗?”


(四)

青年低头想了想,抬头问道:“那么,请问,现在开饭馆有前途吗?”

尚溯想道佛号,又忍住,摇了摇头:“此为乱世。”

青年:“啊这。”

青年:“那大师,你会超度吗?就捉鬼那一类的。”

尚溯点头:“略懂。”

青年一拍大腿:“略懂就够了呀!你等等我去联系个熟人,咱们今晚就开张!”


(五)

当天晚上,尚溯陪着青年趴在草窝里,沉默了许久,才忍不住小声问道:“施......公子。”

青年嘘了一声,紧紧盯着前方:“我不姓施,我姓伊,叫我伊平就行。”

尚溯:“伊公子,我们为何要躲在这里?”

青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“因为怕打草惊蛇,小鬼们逃跑啊!”

尚溯:“......为何是他们逃跑?”

伊平:“?不然呢?我们跑吗?”

伊平:“......草,对哦。”

伊平:“对不起,职业病犯了,正常鬼应该不怕人哈。”

尚溯沉默着看他迅速完成说服自己的整个过程,好心提醒道:“施......伊公子,那么,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这里?”

伊平飞快爬起来拍拍土:“你说的对,走吧走吧我们这就去跟鬼正面刚!”


(六)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!!!!!!”

尚溯看着被鬼追着狂奔的青年,不语。

所以他哪儿来的自信认为,鬼会怕他?

他无奈地甩出佛珠将那小鬼镇压,收到伊平的锦囊里,伊平退了几步,尴尬地挠了挠头:“不好意思哈,我这也没见过这么凶的,平时都有人带我......”他正说着,目光被尚溯手里的佛珠吸引了去:“你还带着这个啊?”

尚溯小心地收回来,点了点头:“临行前,特地向师父求来的。”他垂目,又道,“这串佛珠已伴我多年。”

伊平哦了一声,嘴上说着厉害厉害,心里却想,吃饭的家伙都让带走,老和尚绝壁不是诚心诚意放人的!


(七)

他们找到一家能住人的客栈,已经是三日后。伊平瘫在床上,看着尚溯笔直地坐在桌旁,叹气:“你若是想诵经,便诵吧。”

尚溯平静地看过来:“可我已不是……”

伊平翻了个白眼:“欸呀你这话说得多生分?就算普通人也可以礼佛的呀!”

尚溯顿悟,他从容地净手,盘膝而坐,拿出佛珠闭上眼。

伊平托着腮,静静地看着他,好久之后才叹了口气。

辛勤奋斗好几年,一朝回到解放前真的很难受。

命运作弄人呐!

他跳下床,蹑手蹑脚地走到大师面前,坐在地上。

真厉害,盘膝还能稳稳待在椅子上,这人就天生念佛的,不适合俗世的情情爱爱啊之类的。

伊平嘻了一声,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屁股。

可咱非得跟佛祖抢来这个人。


(八)

烽火连三月,即便是城内,也俱是流离失所的可怜人。

尚溯从怀里摸出一枚碎银,这是他们捉鬼的报酬,想要送给街边的乞丐老人,伊平却率先凑上去,笑嘻嘻地将刚买的干粮塞给他,还特地拿出一个掰开喂给他:“老爷子,您慢点吃。”

尚溯静静地看着,直到老人吃完一个馍馍,伊平才拍拍手拽着他离开。

“你给他钱,只会被地痞抢走。”伊平耸了耸肩,“但是干粮,无论如何,都只会在真正的难民之间流通。”

尚溯微微点头:“受教了。”

伊平看了他许久,才叹气道:“这是曾经一位大师教给我的。”

尚溯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:“定是一位修为高深的前辈。”

他俩正聊,忽然被几个小痞子拦住,他们不怀好意地打量二人,道:“这位师傅,借个盘缠让我上京投奔呗?”

伊平:“没钱,下一个。”

小痞子啧了一声:“别装,你们是从城里最好的客栈出来的,怎么会没钱?都说我佛慈悲,小师傅你却如此放不下身外之物,这可不好。”

“是这样的,我佛确实慈悲。”伊平耐心地解释,“但是我佛不渡哈批。”

小痞子们瞬间变了脸色,一个个地撸袖子吐吐沫,准备给他们点颜色瞧瞧。伊平见状,拦下想上前的尚溯,掰了掰指节,装模作样地道了句佛号:“阿弥陀佛。”

“既然施主这么热情,那我只好物理超度您几位了。”


(九)

尚溯:“……”

尚溯:“伊公子身手不凡。”

伊平心不在焉地踢了一脚装死的混混:“还成,防身够用了。”

尚溯微微一欠身:“许久之前,便想问公子来历,不知公子方便否?”

伊平一顿,左顾右盼一阵,才小声道:“不方便。”

尚溯一顿:“……那便算了。”

他说完,转身就走,伊平摸不着头脑地跟上去,心里合计半天,最后决定。

不能说。

总不能告诉他,我来找书是假,找你才是真的吧!

他正胡思乱想,突然听到一旁有人窃窃私语:“听说了吗,隔壁山上的寺庙被抄了!”

“哦哟~怎么会没听说,王婶告诉我那里面的和尚没一个跑的掉的,全都死了,连庙都被烧了……”

草!糟糕!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尚溯,果然,他的后背紧绷,身形却摇摇欲坠。

坏了坏了,这下大师怕是要疯。


(十)

尚溯站在残垣前,久久不语。

伊平的手虚虚地放在他背上,好几次想拍拍安慰,但又忍住了。

他确实不知道如何安慰,总不能劝他去报仇,万一走火入魔,佛祖非要怪罪他不可。

他琢磨了好久,也没个解决方案,那头尚溯却突然跪下,三叩首,随后盘膝开始念往生经。

伊平安静地听了一会,抬头看了看天色,自觉地去捡柴生火。今天大师心情不好,干活还是他来吧。

刚走出去三步,就听尚溯轻声问道:“你要走吗?”

少主吓了一跳,可回头看去,大师依旧脊背停直地念着,盘佛珠的速度都没有一丝变化。

大约是幻听了,他想。

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生火,不然这深山老林的来个野兽,可就得把他俩一锅端了。

少主蹑手蹑脚地离开,当他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时,尚溯微微睁开了眼,他盯着手中的菩提串,捏得指节都发白。

许久之后,诵经声才再次响起。


(十一)

伊平抱着柴禾回来的时候,天已经黑得差不多,大师孤零零跪在那的身影都变得模糊。他快快地跑了几步,刚踏上最后一级石头阶梯,就被人扼住喉咙,吓得他脚下一滑,松了手里的木柴,差点栽倒。

幸运的是,他掉进了一个怀抱。

有点硬,但挺暖和的。

“……你回来了。”他听到尚溯有些低哑地开口,语气中透着茫然和不确定。伊平小心翼翼地抬头:“那不然呢?”

尚溯愣了一下,随即淡淡一笑,牵起他的手:“走罢,我诵经完毕了。”

“?去哪?”

“找住的地方。”

“我知道,可为什么是去庙里的方向……”

“天色已晚,今日便将就一下。”尚溯顾盼左右,道:“我带你去我曾经的禅室吧。”

卧槽,这么刺激的吗?伊平拼命地按耐自己激动的心,默念道。

对不起,佛祖,打扰了。

我尽量不在您的地盘做一些奇怪的事。

除非您难为我。


(十二)

“施主为何一直看着我?”

“好康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大师你知道吗,你长得特别像一个人。”

尚溯顶不住少年期待的眼神,只好停下课业:“……何人?”

伊平笑得特别灿烂:“和我白头偕老的人!”

尚溯沉默了许久,才双手合十道:“施主请自重……”

伊平想要打断他,突然天旋地转。他跌坐在地,感受着四方震动,惊恐地环顾四周,最后一个人缓步走过来,伸手想要将他扶起,彼此却穿过了彼此的身体。

伊平猛地爬起来,执着地想要抱住面前的人,一次次失败,一次次扑空。尚溯轻轻叹息:“我会等着你的。”

不是贫僧,不是施主,是世间最单纯也最复杂的关系,我和你。

伊平趴在他逐渐透明的脚边,嚎啕大哭。

他腕上还带着他送的星月菩提。

他却什么也没给他留下。

伊平不甘心地扑过去,突然踏空,惊醒。

入眼的,是月明星稀,和尚溯微微弯曲的后背。

他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,终于同床共枕,他却贪心,想要更进一步。

佛曰,放下执念。可惜他有了执念,才知道佛说过这句话。

他绞尽脑汁地去打扰他的执念,把人家的生活搅和得天翻地覆,大师却安然自若。他知道,毛头小子朝三暮四,说出的话做不得数。

伊平也明白,只是他每次想放弃之前,都会对自己说,再试一次,不行就算了,像极了抽卡的饺子和豆儿,每次都是真香。直到《食物语》被撕毁之前,他还在发誓,这是最后一次尝试,再不行,就放弃。

这一次,他成功了,也失败了。

大师最后看他的眼神,充满了世俗意味,但是很快他又会忘记。直到那一刻,少主才明白什么叫喜欢一个人。

他抱着大师睡过的薄被,声嘶力竭地哭了一整日,哭完才想起,大师不记得他了,他得自己去找他。

此后他日日夜夜,闭上眼就是当日分别的场景,如何都忘不了。

平生不会相思,才会相思,便害相思。

心里惦念,便懂得珍惜了。

伊平的手伸出去,又缩回来。

小心点也好,免得不懂事说些浑话,把人吓跑了。


(十三)

尚溯听着少主呼吸再次均匀,才慢慢翻过身来。

伊平。他无声地念着他的名字,青年依旧安详地深眠,动也不动。

这个名字,他已记挂多年。

不知何日起,他用的菩提串上,每一粒都刻着这个名字。用的是他自创的手法和密文,根本无从复刻,只能是他自己做的。

是何人值得他如此谨慎对待?

他思考了多年,也曾旁敲侧击问过其他人,一无所获。

所以青年告诉他,他叫伊平时,他几乎失去自持。

他鲜活得不似尚溯见过的任何人,也格外吸引人。对经文如此熟悉,却也敢大逆不道地说出“浮屠你知道吗,可牛逼了!”这样的话。

虽如此,尚溯仍在潜意识认定,他就该是这样的人。

他脱下自己的外衣,轻手轻脚地盖在青年身上,看着他唔了一声,安心地裹着衣服滚到一边。

只是不知,究竟是哪位大师有此殊荣,被这样一位妙人如此惦念,甚至梦中都要提上一提。


(十四)

“emmmm。”

尚溯回头:“施主有何事?”

伊平身上长虱子似的乱动一会,才扭扭捏捏地问:“大师今后可有去处?”

尚溯沉默片刻,道:“四海为家,何处不是去处?”

伊平便更加焦躁了,他将重心从左脚挪到右脚,又挪回去,酝酿许久,小心翼翼地道: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
尚溯紧紧捏着佛珠,面上平静无波:“嗯。”

伊平听他没有告别,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,他攥着拳头小声问道:“那,那你要不要与我回家啊……”

尚溯一僵:“什么?”

少主一咬牙:“你!你要不要和我回家啊!”

尚溯被这样发问,措手不及,他下意识挪开目光,向四处探寻答案,可惜一无所获。

“我家可好了!”少主见他沉默,硬着头皮继续游说,“很大,人也很多,不会寂寞,也一直很太平,环境优美,给你留的房间还是按照你以前的习惯布置,不会不习惯的……”

尚溯一下锁定了他:“什么?”

伊平忽然被打断,茫然抬头:“啊?”

尚溯竭力平稳地问道:“你说,按我以前的习惯布置,是什么意思?”

少主噤声,在大师锐利的目光下几乎无处可逃,只好妥协:“……你以前曾经与我住在空桑,就是我家。”

“……空桑是寺院么?”

“不是,就是,嗯,你理解为饭店吧就,只有你一位僧人。”

“只我一位僧人?”

“对啊。”

尚溯的脸上浮现笑意:“既然如此,贫僧便随施主故地重游吧。”


【没有后续】

【因为后续只能驱驰】

【所以没有】






















【真的没有了吗】

两个人的脚步杂乱无章,直到他们倒在床上。

禅房雅意,墙上还挂了一副宝像,落款显示是郭先生的手笔,他面目柔和地审视屋内,审视着床上的二人。

伊平心虚地看了一眼佛祖,心道,对不起,您这就是在难为我。一边想,一边暗搓搓地,兴奋地把手放在尚溯后背。

哄小孩似的拍了拍。

尚溯埋在他肩窝,闷了好久,才道:“是我唐突了。”

嘴上这么说,却半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。伊平憋了半天,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声了:“那大师欸,您怎么突然间就唐突了?”

大师依旧不抬头:“......故地重游,胸中激荡。”

“我以为,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。”

伊平心里咯噔一下,他伸脖一瞧,不妙不妙,大师今日万一想开色戒,恐怕没他好果子吃。这可不大行,他堂堂空桑独苗,家里还有神位要继承......

总之他不能是吃亏的那个。

少主心里握拳,磕磕巴巴地张嘴:‘“大师,大师,您有点沉,能不能考虑一下......”

大师终于起身,坐在床边双手合十,嘴里叽叽咕咕地开始念经,少主爬起来整了整衣服,下床:“那大师你今天先休息,我先走了啊。”

“施主。”

“啊?”

尚溯定定地看着他:“明日再见。”

少主愣了愣,微微一下:“明日再见有点晚,还是一会就见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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